拿到丈夫的薪水,家庭主妇胡京花最开始还挺开心,但开心没超过十秒脸就垮了下去。只见她一只手扶着脑袋,另一只手捏着浅黄色的薄薄信封,搓了搓封口处,两眼僵直地盯着凳子上端坐着的老公,也不说话,就那么越加僵直地盯着,目光越来越瘆人。
好恐怖。
鼻尖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唐达康哪还有平日里的威风堂堂,缩缩肩膀,**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又赶紧坐正,求救的眼神投向在这个家里从小就十分有话语权的大女儿,可惜只换来冷冷的一瞥。
“为什么少了三十一块?”女人终于说话了,语气里饱含着几许疲惫。手一松,信封晃晃悠悠飘落到地上,在男人穿着黑灰凉鞋的脚背碰了一下,彻底安分下来。
男人缩缩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老李家女儿病得厉害,你也晓得他这个人平时不太着调,去找了几个领导都不肯签字预支给他,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看不过眼哪!”
“就只有老李会哭啊?工资就剩这么点儿,三两天用完了,几张嘴没东西吃喝西北风,我也哭给你看。就你能耐会装好人。”胡京花气急败坏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几句,蹿去厨房端出一盘凉拌折耳根“啪”放饭桌上,扭头出门去了金家。
“若溪啊~你看你妈这饭都不做就跑了像什么样子……我们家至少没人生病,健健康康的嘛!”
唐若溪呵呵冷笑两声,径直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毫不心疼一把扔爸爸面前,语气毫无商量余地的开口:“镜片该换了,上课看不清黑板。”
“你这臭丫头,叫你不要躺在床上看书,你偏不听。”唐达康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戳了一下大女儿的脑袋。
唐若溪跳将起来,满屋子充斥她暴躁的吼叫声。
“爸爸,我说过不要戳脑袋,不要戳脑袋,我会变笨的呀!你真是烦死了!”
男人后悔惹毛了这只“小母老虎”,捂着耳朵不得清净,干脆提着还剩一半老白干的瓶子也出了门去。
“老白,走走走,正好陪我喝两杯。”
就在唐达康揪着半路上碰到的白路言到路边摊喝两盅摆谈几句的同时,金家的客厅沙发上,三个女人也在一边打牌一边互相吐着槽,话题也无外乎是老公孩子的事。
没大人管的孩子们呢?
在门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两边用粉笔画了个大圆圈,石子儿当足球,踢得正欢。
唐若黎人在地上坐,祸从天上来。金正宇神来一笔的一脚,石子儿抛物线飞起来,正正砸在她的头上,光洁的额头立马变得乌青,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形成一个大包,显得整张脸格外滑稽。
唐若黎面包一扔,捂着头大哭着就往金家跑,金正宇人瘦腿长,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把小女娃拖了回来,也不管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硬生生把她拖进了白泽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