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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它已经塌了。”沈云魄回答:“没什么可看的价值,如果姑娘喜欢这只茶碗,送给你当谢礼。”
“真的?”
望月欣喜,她再次低头细看手中的斗彩茶碗。倘若是摆在沈家,一定身价不凡。而以她的眼光来看,这茶碗根本不比沈家其他瓷品差。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点慨叹,自己也曾是制瓷世家子弟,现在连给人打零工都被嫌弃。
旁边的小厮撇嘴:“我们家三公子手艺是天下最棒的!要不是二公子使坏,就这个茶碗也得值老了钱了!”
这倒是提醒了望月,她抬头望向沈云魄:“这斗彩碗真好,应该是公子的心爱之物吧,送给我们是不是太贵重了?”
“恩情更重。”沈云魄说到此处顿了下,升起几分好奇:“周姑娘对瓷感兴趣?”
没等周望月回答,弟弟听雪就先露出自豪的笑容:“我阿姐对这些最在行,看到好瓷都走不动道!”
“胡说什么呢!”
周望月小声斥责自己弟弟。她转头冲沈云魄笑笑:“以前家里也是做这一行的,耳熏目染也就有兴趣,也上过手,大致的都清楚。”
“那真可惜,窑已经塌了,一时可能修不好。不如今晚你们先休息,明天再说。”
“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不方便就算了,没事的。”周望月连忙摆摆手。
他们说话期间,沈氏已经吩咐小厮去街上再买点吃食回来,她自己则将早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招呼道:“别光说了,先来吃饭吧,家中没有什么好的,多担待啊。”
晚饭果然如沈氏所言,豆腐青菜更一碟,还有马兰头煮的粥,分量也并不多。望月顿时觉得自己跟弟弟分了人家本来就不多的口粮,过意不去。
小厮很快就回来,买来了蒸饼跟酱猪杂碎。显然是来了客才特意准备的。
这下望月就更不好意思,沈氏看出来,笑道:“家贫没什么可招待的,周姑娘,周公子,你们要是不嫌弃,吃光了老身才开心。”
话都这么说了,再忸忸怩怩讲别的就太矫情。周家姐弟道了声谢,同沈家人一起吃起来。
席间,无意中提起做工之事,沈大娘叹口气:“这窑也就勉强能混口饭吃,饿不死也饱不了。魄儿就想着去别处打工,可总是莫名其妙地被辞退。”
望月闻言顺势打量起坐在对面的沈云魄。他低垂着头,微卷的棕黑长发没束起,就随意一扎,垂在肩背后。面容俊秀,眉目微冷,幸有暖黄光晕映照还显得多几分血色。
总算是没有在连环桥上所见那么苍白憔悴。
再看看屋内,虽算不上家徒四壁可也是穷困潦倒。
望月心中升起个想法,以沈云魄那茶碗的手艺,随便在瓷行里找份工,都不至于这样揭不开锅。
能将大活人逼到这份上,应该有人为因素。嫡庶不合,相互拉踩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也不是她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