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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样触碰他的隐私毕竟是不好,宋清葵迅速缩回手,摸出另一只口袋里的纸巾,细细地擦起身上的水渍。
“披上外套。”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来,宋清葵呆呆地应承,然后乖乖地将外套披到肩上。
外套上熟悉的气味让宋清葵在一瞬间恍惚起来,怎么觉得一切都反着来了呢?从前——从前总是生气的不是她吗?从前总是呆呆惹人怜的不是他吗?从前强硬不可一世的宋清葵,去哪里了?
天微微暗了下来,使得车内的空间看起来愈发狭小。他没有放任何音乐,也没有尝试着开口缓和一下这令人难以呼吸的气氛——或者说,他故意如此,想要令她觉得难堪。宋清葵抬眼去看他,冷淡精致的侧颜紧抿的双唇,还有握着方向盘握到指节泛白的手,都显示出,他正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陆虔诚的自制力在多年前就是她所佩服的,一个18岁就拿到剑桥博士学位Offer的男孩子,骨子里就是认真自律和温柔细致。
这样想着,目光又一抬,撞进了后视镜里深深望向她的那双眼睛里。他的眼睛很好看,黑白分明,目光总是清亮的,看起来就像两颗璃球。
她曾经,不,她向来喜欢他的眼睛。
这时车已经驶入市区,宋清葵忽然发觉车内暖气开得很低,冻得她有些发抖,大脑神经也逐渐抽痛起来。正想问问他能否调一下暖气时,路上忽然冲出来一行人,惊得陆虔诚忙不迭打方向盘。宋清葵被车子急剧的换向惊呆了,抬眼瞥见车头为了闪过那行行人,转而冲向路边的绿化带。
宋清葵尖叫一声,从座椅里坐起来,慌乱得什么都想不了,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坐在驾驶座的人,拼命把他往自己怀里护。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戛然而止,宋清葵眼前一黑,脑袋猛地磕在了座椅某个坚硬处,疼得龇牙咧嘴。
周遭很静,和刚才高分贝的尖叫声和刹车声相比,传进车子里的细小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宋清葵理智回笼了,放开怀里的人,往车前看了看,发现车子和花坛还隔着一掌距离,几乎是毫发无伤,不得不慨叹起陆虔诚高超的车技来。想来多年前坐在副驾驶上的都还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儿学的开车,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如何练就的这一身过硬的车技。
侧目,是陆虔诚半红半白、略显僵硬的神情。他突然回神,立马伸手过来捧住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还是不放心地问:“有没有哪里觉得很疼?”
宋清葵摸摸额头,说:“没事没事。你呢?”
陆虔诚不答,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宋清葵感觉自己这些年摸爬滚打累积的社交经验在他身上完全不适用,只看见他的薄唇动了动,猜想他八成是想说抱歉。她笑笑,想借此缓解尴尬:“没事就好,你车学得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