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清被女生带到诊所补牙的时候,得知这个女生叫白初晗,他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特有文化,但具体是哪里有文化,他也说不上来。后来,他的牙补好了,脸上的伤也上了药水,就看见白初晗和这家诊所的老板站在不远处聊天,他感觉那两人似乎很熟。两人的声音通过敞开的大门,被微风断断续续地送到他的耳朵里。
“就这么点钱?”白初晗语气不满,“下次再碰着这种情况,我就不把人往这里带了。”
“哎呀小晗,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你也知道,最近诊所的生意不好,体谅体谅。”诊所的老板姓朱,是这里唯一的医生,三十来岁,体形偏胖,声音又尖又细。
余朝清嘴里含着纱布,根据这情况猜测,应该是白初晗带人来这家诊所要吃回扣,现在正和诊所的老板讨价还价。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是她救了他,还送他来诊所,这么大的恩情哪里是一点钱可以回报的。他这样想着,决定送一份贵重的礼物给她。
“喂,你还躺着干吗?可以起来了。”余朝清眼前出现一张人脸,白初晗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算了,你爱躺多久躺多久,我先走了。”
余朝清听说白初晗要走,立马翻身坐起来,但她已经离开了,他只看到她转弯时的一个侧影。
“小伙子,待会儿要是牙齿不舒服,就买根雪糕吃。”朱老板走过来,把开的药拿给余朝清。
“你和白初晗是朋友吗?”
“朋友?”朱老板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没有惊喜,而后皱了皱眉,“哈哈,生意伙伴。”
“她是青德大学大几的学生?”余朝清打探道。
“她都研究生了。”朱老板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调侃,“怎么,你想追她?”
“没……没。”余朝清急忙否认,“我……她救了我,我就是想感谢她。”
“哈哈哈。”朱老板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你……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傻了?”
对于朱老板来说,余朝清这样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什么街上打架的小流氓、混混,走在路上撞了、摔了的,还有身体不行昏倒在半路上的,白初晗总能遇到这类人,并且每次都送到他的诊所里。原因很简单,不是她心地善良、助人为乐,而是她送到这里的每个病人所付的医药费,他都会给她抽成。
江湖儿女,利益而已,怎么还真有人以为这世上有活菩萨呢?
此时余朝清的脸肿得像个包子,做不了任何表情,他不明白朱老板笑里的含义,执着道:“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我想当面感谢她。”
朱老板懒得再跟余朝清废话,撕下一张纸,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就扔给他,然后下了逐客令:“我要睡午觉了,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