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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于庭心中啐了自己一口,他都不知自己发的什么神经。
一晃神的功夫甲四又缠了上来,剑锋倏忽递至咫尺,沈于庭连忙折腰,双手攫住甲四手臂,一脚踹上甲四胸膛,甲四倒跌出去,砸到高墙上,胸腔立时塌了一角,显然被踢断了胸骨,却依旧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举剑向着沈于庭的方向奔去。
沈于庭烦躁地舔了舔方才不小心被肘骨砸到破皮的嘴角,盯着甲四浑身上下看起来已经是唯一一点柔软之处的脖颈,微眯着眼,倒提短刀。
枭首,是非常利落干脆的解决办法,沈于庭是打算这样做的,可他短刀还没甩出去,甲四忽而面容扭曲,双手掐着自己喉头,发出凄楚的含混呜咽,双眼大睁,轰然拜倒在地,深深弓下身子,痛苦地呕起来。
沈、叶两人诧异非常,甲四胡乱抓挠着自己的脖颈,似乎挠不到痒处,甚至将手指抠进喉头,那声音仿似要将五脏六肺都吐出来,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随着一股股的秽物被呕出来才逐渐安静下来,浑身颤抖,虚汗直流。
沈于庭嫌恶地抬袖掩上鼻头,挡不住那滩脏污的恶臭。叶放同样掩着鼻子,小心翼翼凑上前,捡起落在一旁的长剑,拨开甲四,那人立刻软软倒在一旁,仰面躺着,双眼虽然依旧没有神采,却已是比方才的麻木要灵泛得多。
叶放微讶,剑尖在污物里搅动着,挑出来一只蜷成一团的指甲盖大小的虫尸。
沈于庭对甲四的命没什么兴趣,转身便欲往甬道外追去。
“沈大哥。”
叶放急忙叫住他,沈于庭停了步子,等他下文。
“那个……解药?”
沈于庭皱了皱眉,对叶放的妇人之仁鄙视至极,却还是解释道:“被蛊虫吸食了,身上宿毒亦被拔了,算他命大。”言罢立刻纵身追去。
叶放一愣,望了眼躺在地上犹自瑟瑟的甲四一眼,忽而一笑,叹道:“也算个好消息吧。”
拖着无力的步子走到献叔身边,平静地盯着那双灼灼含恨的眸子:“南泉叔,何必作践自己的名字。”
献叔虽然不能言语,也能从眸色里看出他的震惊,至于震惊之后越发阴狠的模样藏着怎样的心思,叶放不想深究。
“穴道两个时辰后自解,你与他……好自为之吧。”
临走时路过甲四身边,步子顿了顿,解了钱袋丢到甲四手旁,叹道:“既然有机会,不若往后做个寻常人。”
微风沁凉,天边晨曦半露。
石室建在地底,出口处是一片草地,周围栽了一圈海棠,高大树冠将这儿圈出一片独立天地来。
叶放钻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浑身无力,索性仰躺在地,看着露白的天空,微微一笑,心中郁结稍松,自言自语着道:“天亮了啊。”
躺了一会儿,纷纷踏踏的脚步声和着凉风遥遥传来,叶放想着昨夜见过的那支军队和不知数量的黑衣杀手,连忙一翻爬起来,步出海棠林,发现不远处鳞次栉比尽是低矮回廊,回廊曲折如巨蛇蜿蜒,一眼望不到尽头,廊下是一座座宛如坟包一般的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