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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感叹,应启昭和海棠本是青梅竹马,而如今,海棠却将要嫁与自己为妻,倒真是阴错阳差,造化弄人。
合该是命定如此吧,顾天鸿宽慰自己。
说来,那应启昭是将门之后,自是一等的荣宠。他父亲身先士卒,战死沙场,皇帝彰其家门忠良勇毅,追封他父亲为怀远将军,晋封他祖父为定国将军。
他自然也是战场磨砺,上马横槊,下马谈论。
人人都称道他应少将军疏朗豪爽,栋梁之将。
而海棠则是高门贵女,母亲是俊阳郡主,父亲乃一等忠勇伯,更是定国将军麾下将领。
忠勇伯府与应家素来亲厚,本以为两家要结亲,是板上钉钉之事。
到底天意难测,顺德二十八年秋,西北戎狄大举进犯,前方战事吃紧,应家少将军随兵马元帅出征。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戎狄大败,被逼退至及州城外,鏖战二月有余。
应少将军出城剿敌,行军至二十里处雍霞谷,遭到戎狄伏击,身中数创,竭力而亡。赵将军虽然被救了回来,可还是伤势过重身亡。
幸得元帅增派将领,才不至于让戎狄反扑,守住了及州城。
奏报传来时,朝堂轰然,有风闻是应少将军刚愎自用,年少轻狂,贸然出城追击,骑兵折损者众多。御史则更是连连弹劾兵马元帅督军不力。
皇帝大怒,应老将军跪倒殿前请罪,皇帝避而不见,众大臣上书求情,遭皇帝怒斥,再有求情者一律治罪,这才作罢。
待军中护送应启昭的尸身返回后,应府草草为应启昭料理了后事,应老将军也对外称病,闭门谢客,朝中避之如祸患,唯恐受到牵连。
到如今,这些都是年前的事了。
顾天鸿回过神开口,打破沉寂:“大理寺彻查应将军的事有些眉目了,但其中牵扯甚广,似乎有势力在暗中打压应家。”才说完,海棠手里的佛经掉在了地上,神色悲愤,“他那样舒朗明快的性子,怎么会有人想要害他!”
顾天鸿低头饮茶并不答话。
蓦地,海棠跪在顾天鸿面前,神色哀戚恳求:“顾郎,我考虑再三,只有你能帮我,算我求你,应家世代忠良,阿昭十岁就随军征战沙场,他一定不会轻易就中了埋伏!求你帮我查出幕后之人。阿昭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顾天鸿低声道:“你是我顾某未过门的妻子,你所求便是我所求,只是切莫这般放低姿态了。”搀扶了海棠起身,兀自走到窗边,摩挲着窗棂。
海棠性子傲气,对顾天鸿不冷不热,只尽礼数,全然没有情分。
只有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海棠才会这样唤他。
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或许是年少时的那场春猎,海棠与应启昭怄气,自个打马跑进密林,被野兽惊着摔下马腿都断了,被他带人寻着,他将海棠扶上自己的马,她靠在他怀里,也不哭喊,忍痛央求他:“顾郎,你知道阿昭在哪吗?劳烦你知会阿昭,说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