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也祝您财源广进！”听完祝福，大妈开心笑着，敏锐地察觉到他双眼的无神，那样的无神只属于那种心里永远缺了一块，再也无法恢复的人。
“那您要不要VIR？”她卖力地把源于希腊语的词念出来，把衣服内侧口袋里一排印着小鸟图标的红色药剂露出来。“最新款，可以精准清除记忆，假如您有......”
南星停在在原地，他觉着可以问问大妈一些事情。
VIR作为一种危险的记忆清除药剂曾快要被时代淘汰，直到“云脑”技术的出现又流行起来，“云脑”技术也就是通过机器的神经元信号录取器将大脑海马体内的记忆提取出来经过修复和整合，使人与人能够真实地共享记忆，之后两人便能一起承载两个人过去的记忆，但相应的，自己脑中的记忆将永远被另一个人染指，如果再与其他人进行共享记忆，那么将有三个人的记忆进行交互。
两人进行的第一次记忆共享又被称为“思想初夜”，这样的共享记忆是危险而刺激的，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可以互相无限制地探索对方的记忆，也是因为这样的共享难以反悔，也有被暴露秘密的风险，因为“云脑”技术除了可以支持人与人的共享，还可以支持人与智能机器的共享，而在这个过程中许多隐秘的风险就会被机器有意无意地记录然后再上传到统一的中央处理器。
所以为反悔与他人进行的记忆共享，或者掩盖秘密，VIR成为“云脑”体系推广下的必备品，只需通用的人脑链接器，将VIR放进注入槽再启动机器，操作者就可以根据意志选择要清除的记忆。
“大妈，我不买，但向您打听一些事情。”南星转身快步走回来，掏出三枚金闪闪的标准圆形电子币，这种电子币内部可提取的数字货币是普通圆形电子币的一百倍。
“唉！您说！这块区域说实话就我一人负责VIR的售卖。”
“多少年了？”
“自VIR流行，我就干这个了，那时候还年轻。”
“太好了，您回忆回忆，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向您买过VIR？那个人一头微卷的头发，声音很柔，你看看这个照片！”
大妈眯着眼，用手挡着阳光，看了半天南星展示的那个人的照片。
“啊，我见过，长得好看，有特色，所以有印象！五六年前吧，也是一个夏天，在白云观门口向我买了一瓶VIR。”
“嗯......”南星胸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喘不出气来，用沉闷的声音回答：“谢谢您。”
他慢悠悠往回去的路走，左手戴的桃木手链已经被他摘下来，拿在手心里摩挲，他觉着那个人终究是要放下他，就算心里有再多情感，只要没有爱也不过是一种消耗。
南星看着被黑色金属板掩盖的天空，他或许在后悔没有和那个人进行记忆共享，后悔自己不愿放弃他所追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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