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精脸色苍白几乎贴近地面地倒下,淡蓝色靴底和裤脚都是尘土的红黄色,颓丧姿态虽极力维持住仪表,但已经显示出衰弱惨样。
冷凉昏暗的光线中站着一人,那不是墓室内那位还会是谁?
梨花微微眯眼审视了侧影,这人衣着身形都是中年府尹的千金小姐,身腔内赫然是那人们口中所知的妙华夫人。
“我的惠娘,是祖母害的你这般哪……呵呵!”妙华神经质地笑着,艳丽而颇有风姿,俯视地上的鱼精:”你那瞬间想灭了我,我甘愿的很,可又觉得没活够,就是没活够啊!我幼年少女时候都很孤独,好不容易出嫁从夫将宿命转的好了很多,心里对我父母的仇怨也就是爽快了,丈夫儿子孙女都那么好,我不想离开人世啊!“
她的辉煌依然不甘心褪色,那是她宿命里的光环。
她又返回墓室内,面对那酷似她的无辜安详容颜,嘴角下垂到傲娇:“我是和惠娘一同乘车的,她中秋点心吃了很多个呢,我一看见她的样儿就控制不住体内血气涌动,完全忘记她是我的什么人了,啃噬了她的肉和手脚背,而我血气稳定后,我已经忘记惠娘是怎么没气息的。”
“但我不想啊,我没想到啊,就这样让我离开人世间,还是我孙女为我而亡,她那么娇美年轻!但我能如何做?如何做到不责怪自个儿,当然,最好的方式就是我用上她的形容,让她和她的祖母一起活着!”
鱼精痛苦地闭上眼睛,但又睁开来继续倾听着。
他对妙华的爱已经到了无可奈何。
站在墓室门口,妙华邪恶而交织贪婪的目光遥望墓室外的冷白天际,似是自语般:“剩余不多的灵力,我剪一副栩栩如生的我的纸样貌,烧到墓室内,让飞灰洒满这里,就算是我的忏悔,也是对我孙女惠娘的陪葬。”
妙华说起这些悲恸就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笑意中蕴含丰富情绪,时而犹如在戏台上表演那般撒上零零几滴泪,增添几分令观者动容的刻骨印象。
梨花装的很共鸣,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这算不算真情相对应?她管不了那么多。
望着亭亭而立在墓室门边的少女也是年轻的妙华,梨花冷笑:“无辜的人也被你利用完了躯体,你还在假装慈悲地做戏给谁看呢?孙女那么年轻美好就被你给害死了,你不害臊反而认为是应该的,真可笑!”
魍魉之辈,非魑魅,带有水生精怪的灵气运用这股强力量,啃噬凡人躯体再取走心脏,随后利用凡人躯体,这种逆行只会越来越偏离心性,连同它原本的能量异化而变质,本体无法承受这种变异,又不得不时时用邪恶法术研习助力,好趋近凡人的形貌和生活。
再加上一个虞郎满满倾倒向她的爱意,而它又是非知晓人世间险恶的异类精怪,修行低微,就算是为了她的贪婪赴汤蹈火也未必事事顺遂,日日让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