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竟眼眶一红,泪珠儿从腮边滚了下来。
那壮汉却蛮不在乎地道:“男儿汉大丈夫,岂可轻易流泪?家中若有重病老母,这锭银钱你拿去换米便是。”说着手中竟多了一块元宝。
那银元沉沉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两,他捻着元宝在小渔郎眼前晃了晃,说道:“这块元宝能换你打一年的瘦鱼了罢?”
小渔郎脸上有些惊诧,他盯着壮汉手中的银元反问:“你要用这块元宝赔偿我那一箩瘦鱼么?”
“不是赔偿,是雇佣。”小渔郎身后的瘦子干咳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小渔郎一头雾水:“雇佣?几位莫非想雇佣小的带诸位游山玩水,领略花千坊大好风光。”
“小哥莫要与我等装疯卖傻,这块银子乃是买了小哥你的性命的。”那白须老者也发了话。
小渔郎顿时惊道:“老爷爷你何出此言,小的之命草芥一条,如何值得了这一块元宝?”
“小哥却莫妄自匪薄,九年前的重阳节前你的命或许一文不值,但重阳节后,你的命却价值千金。”白须老头双目射出了两道寒芒,直刺小渔郎的脸孔。
小渔郎心中一紧,冷声道:“阁下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白须老者脸上浮起了诡异的笑容,身子凌空欺身掠飞而来,迎着那小渔郎直直扑至,口中道:“飞花坞唯一传人,老朽该叫你为小渔郎呢,还是风易寒?”
小渔郎见三人呈三角之势将自己围在船心,已是进退两难,遂道:“阁下既已知我身份,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小渔郎道:“阁下所谓的正事,可是想从我口中打探飞死公子的下落?”
“小哥果是聪明之人,看来你的性命还有希望保的下来。”白须老者边说边暗提真气,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小渔郎看似整个人已被那白须老者控住,动弹不得,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惧意,只顾道:“三位敢在花千坊地头闹事,想必也是受到花千坊的授意?”
“小哥你在花千坊地头横行了八九余年,那也是被花千坊所荫护的?”一边的瘦子又阴阳怪气地问了如此一句。
小渔郎却不怀好气地道:“小爷我来到此地之时,那花千坊还未存在呢。”
“如此说来,花千坊却是为小哥而生?”壮汉也坐不住了,上来插嘴问道。
郎小孬却笑了,他说:“几位大爷太看得起小子了,小子只是追魂江边的一个打渔娃子,如何敢与那花千坊扯上干系?”
“你小子莫在此装傻充楞,今天爷几位既买了你小命,端是不会与你绕圈子的,说,飞花公子在哪?”那壮汉大眼一鼓,右手撒开向那小渔郎头顶抓去,眼看小渔郎就要吃亏。
岂知他那只手在抓到小渔郎头皮之前,被一条极细的线给勒住了。
壮汉一时惊讶,目光顺着手上那根细线看去,却让他哭笑不得,原来那竟是一根钓鱼的鱼线,而鱼线另一端,竟是一位蓑笠老翁蹲在江边怪石上,静心垂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