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白衣女人，拿着手中的湿毛巾给穆九霄擦脸。
她的动作，熟稔而又自然。
方禾站在门口，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到。
穆九霄看到门口的人影，将视线转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是谁，他的脸色蓦地变得冷沉。
“谁让你来的。”
方禾微微一顿，涩声道：“小赵说你出了车祸，我担心……”
“担心我会死?”穆九霄嗓音带着讥诮。
方禾脸色一僵，半响接不上话。
结婚三年来，穆九霄要么不与她说话，要么便是冷嘲热讽。
她正要说话，那白衣女子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闪过一抹诧异。
“谢琴?”
方禾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和儿时好友的重逢会是在这种场合。
她和谢琴都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自幼心心相惜情同手足。
但十年前方氏夫妇将方禾领养走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
“没想到你也在桐城。”谢琴笑了笑，神情中辨不出太多情绪，“我在穆氏集团工作，是穆总的秘书。”
“世界真小。”方禾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谢琴是穆九霄的工作秘书，但刚才那番举止却不是一个秘书该做的事。
听闻她所言，谢琴眸底的情绪晦暗了几分。
“有时间再叙旧，我先去处理工作了。”她对方禾说完，转眸看向病床上的穆九霄，“肇事司机已被警方找到，你方心养伤，一切有我。”
字里行间透着的越界关心，听得方禾心绪泛滥。
她沉默未言，静静看着谢琴踩着高跟鞋离开。
待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人，方禾这才朝病床走去。
见穆九霄要端水喝，她连忙伸手。
“我帮你。”
但男人已经快她一步用左手端起玻璃杯：“不需要。”
方禾动作一滞：“你非要这样和我见外吗。”
“我们本来就不熟。”穆九霄嗓音透着疏离。
闻言，方禾只得心脏被针扎过。
“那她呢，她跟你就熟了?”她忍不住问道。
穆九霄眉头一拧：“她跟你没有可比性。”
方禾脸色苍白了几分，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转身走出了病房，只觉得再多待一刻便会狼狈不堪。
走廊外，方禾和刚从医生诊室出来的穆青萍迎面撞上。
“姐。”她干涩打着招呼。
穆青萍是穆九霄的姐姐，也是这个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穆青萍正要无视方禾直接擦肩而过，却又蓦地想起什么。
“三年了，你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她冷声质问道。
方禾一愣，神色有些窘迫。
她和穆九霄从结婚第一天起就分房而睡，怀孕这事就算她想也有心无力。
穆青萍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径自拽着她朝自己的诊室走去。
“姐，你要带我去哪。”方禾有些紧张。
诊室门前，穆青萍停住了脚步。
“给你做妇科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