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风的话让高道成眸光一阵闪烁,他看向师清华,质问道:“师清华,你为何要把雪袄送给宋天扬。”
“宋师弟一直想要这件雪袄,我便送给他了。敢问掌门,师姐送师弟礼物,有何不对?”
“你放屁。你当你那雪袄是什么香饽饽,我徒弟稀罕。”张玄风怒而拍桌。
师清华埋头,但笑不语。
当然是你徒弟误以为我恢复修为是因为这件雪袄,否则怎么会大动干戈要抢它,甚至到死都要抓着它。
师清华腹诽,面上却装作受伤的样子,上前一步:“既然张长老嫌弃我这雪袄不好,那弟子收回就是。”
不等张玄风说话,师清华已经上前,手疾眼快掀开雪袄一角,看清了宋天扬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皮肤以及皮肤上鼓起的一个个虫包,这些虫包还在微微耸动,看起来骇人至极。
师清华眼神发冷,一下子想到了黑烟给宋天扬的下的噬忆虫,不由得唤出黑烟询问:“宋天扬是你杀的?”
“丫头,噬忆虫不杀人。”黑烟从识海冒出来,语气懒洋洋的,“我看这小儿身上的分明是魔虫。”
先是雪袄,又是跟噬忆虫相近的魔虫,一切都太过凑巧,却又刚好凑成一个圈套,让他人怀疑是师清华杀了人。
师清华有一种感觉,杀死宋天扬的人是冲她来的。
隐藏的对手一下子让师清华紧绷起来,她这人向来坦荡,是她杀的就是她杀的,不是她杀的,别人休想冤枉她。
她就不信她揪不出背后之人。
因为那件雪袄,高道成怀疑上了师清华,却又没有直接证据,故而叫师清华来只是询问,见问不出什么,便挥手让师清华退下。
退出大殿的师清华并没有着急离开,她方才在殿内看了看,谢羡并不在。
张玄风首徒弟子葬礼这种大事不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想来,二是来不了。
谢羡不过是千剑峰一个普通弟子,怎么可能想不来葬礼就不来,所以他只能是来不了了。
师清华顿时一急,神色一下子冰冷下来,她找了条僻静的路,顾不上隐藏实力,一下子来到谢羡院子里那棵大树上。
房间里,谢羡背对着轩窗跪得挺拔,他冠发微散,身上的水蓝色华服遍布鞭痕,被血染得斑驳。他的房间不知道又被谁砸过,一片狼藉,更衬得他软弱可欺。
许是罚跪的时间够了,谢羡踉跄着起身,往外屋走去,打算收整自己。
树上的师清华神色莫测,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摩挲了两下,而后稳稳掷出去,刚好丢在谢羡床铺上。
师清华做这一切非常坦然,丝毫没意识到她现在在沧澜派处于人嫌狗憎的境况,而那瓶金疮药是她唯一还剩的药。
顺手养了一个小可怜的师清华拂衣而去,深藏功与名。
她不知道,她刚离开院子的瞬间,去外屋的人就回到房间,捡起床上的白瓷瓶,看着院子中她刚刚藏身的方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