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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竟然在宫里沤肥。
她小声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臭。」
我:「……」
白婕妤在给我解释她要蚕矢的原因,果然是为了做肥料。
她在宫里种了几小茬什么耐寒种,又说了半天什么改良土质的事。
我的思绪有些飘忽。
因为我想起了当年盛宠一时的王昭仪。
那也是个田园派的妃子,不爱宫装爱素衣。
自己宫里是一派采菊东篱下的朴素风光,时常亲自拎着小锄头劳作,还写了许多田园诗,为人称道。
圣人盛赞她为「隐士」。
可真正的农女、隐士,哪里会像王昭仪那样,香喷喷又弱柳迎风的呢?
罪妃崔氏就私下嘲笑白婕妤是「东施效颦」。
我倒觉得是圣人叶公好龙。
我正想着,白婕妤怀里那只鸡突然又活了过来。
白婕妤惊喜地道:「啊!缓过来了!」
我:「……」
我问她:「还会下蛋养小鸡吗?」
她开心地点头:「会!」
那就……不吃了。
那天从芳菲殿出来,我就开始期待满地跑小鸡儿的情景了。
一边有点担心,照她这样,会不会活不过小鸡孵出来?
因为在宫里,要活下去,可以没有圣心,却不能没有驭下的手段。
就连天天在我隔壁发疯的罪妃崔氏都有几个忠心的属下。
她的鸡又总是到处瞎溜达……
我只得暗暗地在掖庭放了话:「谁乱捉白婕妤的鸡,就是同我过不去。」
入冬的时候,我猫到崔氏屋里去烤火。
听她说些宫里的事。
皇后统领六宫不力,圣人命年长的谢淑妃协理六宫,其实就是分权。
崔氏讥讽道:「人家才是正经的陈郡谢氏嫡裔,她一个旁支算什么东西。」
我不言语。
博陵崔氏也是千年世家,都说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
崔妃也很看重自己的出身。
她那猪脑子都是男欢女爱,也不想想为何坐上那个位置的偏偏是出身低微的谢芷兰。
如今已经败北,却还是不忘讥讽谢皇后的出身,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芳菲殿那个蠢货你听说没有?」她突然提起。
我回过神:「怎么了?」
「听说圣人要晋她的位。」
我大吃一惊:「白婕妤不是还没有承宠吗?」
崔氏道:「东施效颦也是有点用的吧,圣人大约还是挂念王昭仪。」
当然不是。
圣人今年已经六十了,最放在心上的妃子绝对不是已故的王昭仪。
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升白婕妤的位分……
崔氏正在嘲笑白婕妤是「矢妃」。
「凭她这样,给她机会也不中用。」
我实在有点忍不了了。
「你出身名门,艳冠六宫,也曾是后宫第一人。可你知为何当年我一戳你你就倒了吗?」
崔氏脸色一变:「为何?」
「因为你实在是太蠢。」
崔氏大怒。
我毫不留情地补充:「再漂亮的女人,脑袋空空,天天对着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