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能带他过去吗?琉璃虎那家伙见不见的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不去找他,总有一天他会来找我,可是那个人,我真的能坦然面对吗?
这几年里,我失去了太多太多,生离死别也见得太多太多,从陌生人到朋友,再从朋友到亲人,无一幸免。我再不想与任何人扯上关系,也不想再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不可以吗?”男孩将玉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问我,声音很小,我几乎听到了他语气里的失落。准确点说,这不算是失落,应该是一种失望的语气。他见我不再说话,叹了口气,耸耸肩膀,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转身默默的走了。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了静,曾经也是这样满是失落,默默地在我面前转身走掉。两个背影在脑海里突然的重合,我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
“你是让我帮帮他吗?”我摸着手里的笔记,自言自语道。
抬头。
“喂!你站住!”我向走的不远的男孩的背影喊道,“我带你去!”
“真的?!”男孩惊喜的问,几乎高兴地快要哭了出来。我点点头,将笔记放在窗台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临走前,我站在房子前面好长时间,默默想着这一年以来的点点滴滴,也算是对静做一个小小的告别。
外面阳光依旧好,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一路上,小男孩显得十分兴奋,连我的包袱也被他抢了去,背在身上说说笑笑,虽然包袱并不重,但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最后我把背包拿了过来,背了一路。
他一直说个不停,讲了很多很多事情,有关于他和他朋友的事情,有关于十八里冢的事情,还有他家的事情,他说的开心,还问了我很多问题。我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乎没有说话。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之前还沉默的半天不说话,现在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朱门发愣。王贞德见了我煞是意外,赶紧把我回来的消息通报了进去。我一动不动,一直在想见到那人,我到底该如何开口。
说找琉璃虎,似乎有些牵强,毕竟醉玲珑曾经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说:“琉璃虎是我的。”要不就说找醉玲珑?可是最后小男孩还是要找琉璃虎,如果能解释清楚还好,如果解释不清,恐怕到时候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许第二天醒来,头在城南脚在城北。
无论怎样,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进去,是个必然的选择。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带着男孩儿上前一步,吱呀一声,推开那大门。
殿堂里静的出奇。左边琉璃虎在摆弄一件纯白色的玉器,研究的入迷,看到了我,还像以前一样,邪邪的笑,一脸的不正经;右边醉玲珑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皱眉头,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头上的簪子都显得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