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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第五个路口时,米西尔忽然紧张起来。四周仍然阒无声息,但是从干枯的墙上反射回来的灯光中,夹杂了一丝暗红。米西尔感觉踩着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他不敢往下去看,因为一股刺鼻的尸臭像受惊的苍蝇群一样腾起,在他的鼻腔里四处乱撞。
一阵夹杂着戾气的阴风扑击在米西尔的左耳上,米西尔打了个寒战,赶紧向后一仰。一面巨大的斧头贴着他的鼻尖,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蹦出了几粒火星。米西尔后退几步,把油灯往前伸去。灯火所能照到的最远的地方,握着斧柄的,是一只仅剩下白骨的手,破烂的麻布袍裹在手臂上,一块厚重的铜板甲遮挡着身体的大部分,兜帽下隐隐约约透出两点红斑。
米西尔不能分辨眼前的是活人还是死人。那柄铜斧锈迹斑斑,刃口已经卷曲,还有几个缺口。斧柄有三尺长,也是铜质的。巨斧足有四百多斤重,绝非普通人能够提得起来的。
持斧者缓缓立起身,浑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咯吱的声响。他用力晃动了几下斧柄,令那陷入地面的斧头松动了些,一使劲,将它提了起来。米西尔举起法杖,对着前方发射了一枚火球,火球像雨燕一样欢快地飞了出去,掠过持斧者的侧耳,消失在了雨帘般的黑暗中。
米西尔的火球打不中对方,连冰矛也被轻易地挡了下来。米西尔拔腿就往后跑去。背后的持斧者也拖着铜斧,关节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追了上来。
米西尔迷路了。他躲进一个路口,却发现是个死胡同。后面的脚步声和铜器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像逐渐猛烈的海风,刮得米西尔心里的波澜愈加汹涌。
想起过去,当塔山德乌逼他练习魔法时,他总是露出厌烦的神情,四处躲避,米西尔悔恨不已。他又回忆起塔山德乌教授他魔法回路理论时的情景。当时,塔山德乌用石灰块在木屋的墙壁上咚咚咚地画写着各种符号和文字,又用一条条扭曲的线条将这些符号连起来。米西尔看得头昏目眩,竟不知不觉睡着了。塔山德乌用柳条敲醒米西尔时,米西尔睁开迷离的睡眼,说:“到吃饭的时间了?”他看见墙上画着的魔法阵,又抬起眼睛,看见了塔山德乌气绿了的脸。
米西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便蹲下来,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又将灵魂石放在了它的能量池中,为其提供魔能。这是塔山德乌教给他的第一个纹章型魔法回路,当时米西尔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它像草丛里的玫瑰一样处在凌乱的线条中间,就记住了它。
持斧者拖着沉重的斧头,从拐角处出现了。米西尔退后至胡同的最深处,警戒地举起了火焰杖。如果魔法阵不能奏效,他只好近距离使用火焰球,冒着被自己的魔法溅射的危险,与那人搏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