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走上了云深的身边,把一碗热汤面搁在了床头柜上,“如果是为了今天的事跟我道歉,那么不必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做错。如果你是为了四年前不辞而别道歉的话,只是一句对不起,我想还是远远不够的。”
云深闻言,心揪在了一块儿,她紧咬下唇,迷离的眸色落在季然的身上,却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力。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就在客厅,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季然转身,走出了卧室。云深看着他的背影,往事历历在目。
她不能够留在这里,因为亏欠季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是一万热汤面……
云深挣扎着起身,可脚下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无力,她扶住了床边,可还是跌坐在地。
季然听见了卧室内的声音,急忙打开了房门,看见云深跌坐在地上,他连忙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想要去哪?”
“回家,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云深低着头,眼泪在眼眶中盘旋。
季然蹙眉,她还是这样倔强,即便被伤得千穿百孔,依旧不肯妥协,哪怕是……
铃铃铃……
季然的手机响了,他一手拉着云深的手臂,一手接通了电话,“嗯、好、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低沉极了,像是钢琴键上低音部所弹奏出来的肖邦第二钢琴协奏曲,“现在,就算是你想走也走不了。”
云深闻言,秀眉深凝,琥珀般澄湛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季然,“你什么意思?”
“我刚刚接到了分局的电话,在锦湖名苑发现了一名男性死者……”
云深打断他的话,“这跟我能不能离开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到了现场就知道了。”
云深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她并非刑侦人员,按规矩是不能够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可季然说出这样的话……
思忖间,季然将一件外套扔在了云深的头上。
“喂!”云深扯下了衣服,凝眸望着季然。
“跟我走。”
锦湖名苑坐落在滨海市绕城河畔,这里有着滨海市第一华府的美名,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能够临湖、赏湖,倒也是一幢美事,当然,房价也是寸土寸金,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非福泽贵。
黑色的大切诺基辄止,季然身姿挺拔如松走下了车,“下车。”
云深蹙眉,“这不合适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季然从车中拽了下来。
锦湖名苑2202,房间是典型的巴洛克式风格装修,家具、电器无疑不是贵中之贵,处处能够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富。
云深跟着季然走进了2202时,她忽然感觉如遭雷击,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方石似的,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将双眸瞪大如铜铃,瞳孔在眼眶之中瑟缩,云深指向了沙发上的死者,声音颤抖如筛糠,“这、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