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上去一瞧,那金身黑气笼罩,怨念缠身,这哪儿是老王八蛋!莫非!
就在档口上,王金发眼角呼的开了。
“娘哎!”,我发自肺腑的嚎了一声。
只见老王眼瞳乌青发亮,眼白是完全没了,成了个乌鸡蛋,那股子煞气配合金身简直是阎王殿里的恶罗刹!
它嘴角一动,一阵嗡嗡声飘了出来。
“鬼娃,鬼娃!十五月夜,莫忘记!”
“啊!”俺吓飞了。
原来夜里回来的不是王金发!俺和老葛都上当了。
王金发嗝屁了,鸡鸣寺的老和尚也死了,消息一出,全屯轰动,王家土胚房前围了百多口子,乡亲们是既猎奇又忌惮。
“三斤啊,你爹积德行善,要入土为安呐。”瘸子刘摆弄着王金发的法器爱不释手,嘴里说。
“死瘸子,你狗.日滴憋欺负俺们三斤,娃如今成了孤儿,想打歪主意,我这婶子不答应。”马婶已经把那床白被裹好抱在怀里,开口就是骂。
砰砰砰!
“莫吵莫吵!人死莫惊扰,鬼过不拔毛,人还没.入土,你们就来分家当当,有得没得良心。”老村支书那杆铜烟锅在桌上砰砰响,老脸难看的很。
满屋肃静,瘸子刘吓得收了手,马婶也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被,宋寡妇本想动地上的金粉,一看也缩头了。
“娃啊,你爹替人看坟,搞封建迷信活动兼带坑蒙拐骗,照理说一辈子不体面,可老话说,人死如灯灭,村委就不追究咯,乡里乡亲滴,明天去老秃峰选块吉祥地,入土吧。”
老支书七十多了,和王金发一路不对付,那年月斗过老王,还响应伟大号召,带人砸了凤凰山上的鸡鸣寺,跟葛秃驴也是冤家,如今人老了,倒越发的慈眉善目了。
俺心窝窝一热,偷偷把两张大团结塞进支书手心,然后噗通就跪了,说道,“老支书,俺爹平日里最敬重您,这次由您做主了,俺听老支书的呜呜呜!”
老支书还能不明白这个?他眼神微微一动就把票子揣兜里了,可宋寡妇眼尖,看到脸色就不对了。
老支书也讲究,收钱办事嘛,对着瘸子刘和众乡亲就吼了起来,“金鸡屯是讲规矩的,娃死了爹,死了大伯,你们就知道凑热闹拿东西,还有没有天理!”
他指着李有才媳妇骂道,“李家媳妇,去把李有才拽回头,他拿了屋里头一把桃木漆剑,以为俺没看见?臭泼皮!退几十年非披斗你。”
李家媳妇吓的魂飞魄散,登时就窜了出去,寻她男人去了。
老支书办事利落,在屯里威风了几十年是人见人怕的主,一发话就管用。
他转身时眼眉头柔了许多,“三斤呐别怕,爹不在了,以后还有老支书,明天出殡,我发动全屯去送送王金发。”
俺更感动了,把另外两张大团结也偷偷塞进他衣兜,泣不成声“老支书,俺替俺爹谢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