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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定卢荣的罪容易,可柴从深却很难。柴从深到任泉州,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根本无从查起。可是若定不了柴从深的罪,他势必会多方奔走,力保卢荣。如此一来,想让卢荣彻底消失,也是不太可能。
但杜且不甘心,她筹划日久,不能草草了事。
“你终于出来了!”
杜且目光往下,只见弃之坐在知府衙门前的石狮边,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还藏着一个人。
他的双眼满是血丝,白皙脸色更显病态的苍白。
看样子,他都知道了。
“你不必担心,柴从深为了自保,绝不会把你招供出来。”杜且解释道:“若是他想玉石俱焚,我也能把你保下。刘知府是我父亲的学生,东平王乃是我义兄。只要弄死卢荣,定柴从深的罪,你便能安然无恙。”
“先前没有和你说,是怕你在柴从深面前露了怯。而我,也没有把握,卢荣是否会上钩。”
弃之静静听她说完,“小馨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视她若亲妹,蕃长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知……”杜且顿了一下,“如此便好,我总算没有让行凶者逍遥法外,也没有把小馨儿的事情公诸于从,这也算是圆满解决。之后的事情,只看东平王和南外宗的意思,他们应该不会让柴从深继续留在泉州。”
弃之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虚弱却又真诚的笑容,“我有能让柴从深定罪的证据,但是你不用感激我,我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拿到官办牙号,对盛平号最是不利,他一定会大做文章。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迟明日便会有人去知府衙门告发我与柴从深私相授受。那日在四进茶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能让柴从深从中找到翻身的机会。虽说能让柴从深定罪,让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娘子还有未尽之事,小可也不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身犯险。”
杜且对此深表赞同,“是以,现下是要先下手为强吗?”
说话间,小满跑了过来,把一叠账簿交给弃之。弃之没有接,示意他给杜且。杜且接过之后,匆匆翻看,眸光幽深而复杂。没有太多的思考,杜且转身重返知府衙门。
白裙竹钗,裙裾飘展,步步生莲,风华依旧。
蕃长家在蕃坊最繁华的地段,商铺林立,酒肆茶坊昼夜不停。还未走近,各色香料的味道已经混杂着扑鼻而来,但缺少质感,至少弃之的鼻子并不受用。绝大部分上等的香料在入港时,已经被市舶司抽解掉三成,又被博买近七成,剩下的三成又被香料商收购。
市舶之利之所以最重,都是从海商身上层层盘剥。
因此,很多蕃商来到泉州后,即便利润高昂,可扣除掉路途中的花费,以及置换舶货之后返航途中的不可预测,还是有许多人会选择住唐。
蕃长便是如此。但伊本蕃长住唐的原因并非因为海上风险不可预测,也不是利润不够高昂。事实上,在他到达泉州时,抽解的细货还只是十抽一,博买也仅有二成,利润十分可观。他可以携带回三佛齐贸易的舶货也是物美价廉,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