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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突然被人轻揉了一下。
周衍又来找我了,为什么我说「又」,因为这周他已经来我们学校三四次了。
比我以前找他的频率还高。
我们这阶梯教室的一排排椅子大概委屈这个大长腿了,他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眯了眯眼。
「怎么?」
「没,我看帅哥呢,周衍,你怎么这么好看?」
他猛地凑近我,近到我连他的睫毛都数的见。
「我可以单独一个人给你慢慢看。」
「……」
这人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概论课的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心情不好,不仅全部点名了,还总是抽人回答问题。
这对来蹭课的周衍就挺不妙的了,因为他连书都没有。
但我看他好像不怎么在意,撑着下巴在玩手机,然后很不幸地,他就被点中了。
我戳了戳他,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我以为他在干自己的事,不会听老师问的问题的。
结果他好像懂该答什么。
他朝我招了招手,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见我没反应,他干脆把我摁在他和桌子之间。
念我书上的答案。
又因为有些字他看不清要俯身,他几乎是停在我耳边念答案的。
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他回答对了,老师很快让他坐了下来。
我去看这人的侧脸,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写了个字条,移给他。
「你是不是故意离我那么近的?」
他扬了扬眉,不知道在纸条上干什么,弄了好久。
结果还回来,是他画的只小猪。
和我第一次跟他见面时我给他传的纸条上的小猪好像。
他示意我看背面。
我翻过去,他的字一如既往赏心悦目。
「小猪问你……」
「周衍今晚能不能邀请你去他家吃晚饭?
去周衍家要坐七站公交车。
正值晚高峰,车厢里简直人挤人,我不用自己动,就已经被人推着往他身上贴了。
他顺手揽了把我的腰。
「我高中的时候回家,也坐这路车。」
他忽而在我耳边轻轻地这么说着。
夕阳慢慢落进城市的余辉,晃动的车厢总是让人蓦然就想起写什么,只是他的眼底没有眷恋的神采。
我已经能想到那个带着伤的少年坐在车窗边,傍晚的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大概总是一个人,总是把别人推远。
在空洞的车厢里抬头看外面的风景,一复一日。
……
周衍的家是个带院子的小洋房。
房子里没人,也没什么生活气息,不少有着岁月的物件昭示着这间屋子也有了些年头。
我坐在沙发上,周衍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递给我。
「先喝着,我做饭。」
「……」
你家是只有啤酒吗?
他看我半晌,忽地笑了声。
「坐这么正啊?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套西装?」
「……」
周衍说,他家早就没有人了,这间屋子是他爸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我不用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