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肥躬身道:“爹爹长记得老大人的知遇之恩,常教训我老大人对我等的恩情是万死难报。”
魏断极是受用地点点头,忽而他问典肥:“典济怎么是你的爹爹,他自己还是个小子,哪里来你这样大的儿子?”
一旁的魏度风代典肥答道:“他是典大哥的义子。”
魏断“哦”了一声,捋须道:“虽是螟蛉,想来已经入了典家的族谱了罢。”
典肥道:“回大人的话,已经入了,爹爹赐俺名叫典肥。”
魏断脸色一黯,低首沉吟。魏度风道:“典大哥得此良才也是件喜庆的事情。”魏断也甚是欣慰。典肥道:“爹爹还交代俺问两位大人,何时起事,大人们可定下来了?”
魏断道:“现下京城里风波诡谲,变化非我等可以把握,老夫不好预定什么。这样罢,你就回去和典济说,我和风儿在朝中若有动作,他便起兵呼应,如此正好。”
典肥点头称是,魏断体惜典肥一路奔波,劳累非常,见话已说完便让他下去歇息。典肥起身推辞道:“感谢侯爷体息,只是今日不比往常,瓜田李下最容易起纠纷。爹爹让我带完话立刻回广宁卫,黄锦那儿爹爹正哄着呢,我若回去迟了,恐怕被那阉货察觉。”魏断点头不语,典肥向诸人告了声得罪了,便转身投入雨中。
外人尽去,魏度风再也忍耐不住,落泪道:“爹,泳儿,泳儿她……”魏断叹了口气,拍拍魏度风的肩膀,良久悠悠说道:“孩儿莫要哭。你姐姐对我刘家有大恩,她就你甥儿一个骨血,现在她处境艰难,我等若是连她唯一的骨血都保不住,又如何立身于天地间,又如何得报我刘家的血海深仇。莫说是泳儿,便是要老夫的命,为了保住你甥儿性命,老夫也不会可惜。”说到这,魏断眼中闪过一道涟漪。魏度风兀自呆了一会儿,魏断道:“风儿,去瞧瞧你甥儿吧,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帝胄龙脉的,今后却便要失了他的老子娘了。”魏度风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进内堂……
魏断呷了一口茶,对着大堂关着的门笑道:“季观主,既然来了,躲着干什么。”
大门顿开,大风和着雨冲了进来,门瞬间又关上了。
一位青年道士端正地坐在魏断旁的位子上,青年道士冷冷道:“见过魏侯爷。”
魏断笑道:“不敢,该是我见过观主。”
那青年道士皱眉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魏断道:“相敬之意。”
青年道士沉默片刻,忽然道:“‘凤魇’和她相公‘铁面魔刀’进京了。”
魏断大惊失色道:“什么!清岚公主和‘阎魔刀’颜驸马进京了?”
青年道士道:“非止他们,‘快剑’李炙与洛阳八刀会也趟了进来,据闻中原七大门派和苗疆三家都搅在这件事里,朝天观前些日子也接到了朝廷的诏书。”魏断心思大乱,顿时失去运筹帷幄的气度,急道:“诏书?说了什么?”青年道士怪异地看了魏断一眼道:“以讲武为名,诏天下英雄清君侧。”魏断闻得“清君侧”三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吓得懵然坐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