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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小娅关心过他了,早想人家给我个饼我得还个糕啊,也问了她一句:
你的事呢,有希望吗?
小娅望着他摇了摇头,眼睛里面湿乎乎的。章早掩在门外,逗教室里的小娅说:
你没有给校长下跪吧?
小娅果然不啻一声笑了,引得前排的几个学生抬起了头。
这话有个出处,去年文秘系一女教师申请考研累累碰壁,情急之下跑到校长室扑通一声给Y校长跪下了,说你行行好吧放我一条生路吧,结果不仅没走成还给学校通报批评了一通。
小娅掉过头说,她太嫩了,想来想去就想这么个馊主意。
章早说她能怎么办,不见得像农村妇女一样跑进去脱裤子!
小娅倏地红了脸,讪笑着走开了。
章早在教室里转了几圈,见学生都装模作样忙着往考卷上写,没什么要紧事,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章早溜到楼上,见校长办公室没人,忙溜进去抄起电话打了一通,追那个调动的事。全校除了校长室就这里的电话能往外打打,弄得教书匠们全偷偷摸摸的像个贼。这罪也受不了几天了,章早窃想,到了银行,天天打国际长途都没人问──只要你大洋彼岸有人听得懂。
章早刚放下电话,就见有一伙人拿着绳子竹杠抓贼似地拥进来了,章早吓了一跳,心想偷打个电话也犯不着这么整啊。后来才看清他们是在抬复印机,四个农民工抬得哼哼的。办公室的秘书老贾在一旁气喘喘地指挥着看上去比农民工还累。
章早做贼心虚没话找话,问贾秘书怎么了,复印机又坏了?
贾秘书气呼呼说,坏了倒好了。
便再不开口,关了门,走了。
旁边一老教师告诉章早:上面来了考查团,他们这是抬到图书馆去应付检查呢,一个变俩,变魔术呢!总不能交白卷是吧?又问他:听说你要调走,往哪里升啊?
章早有教训在先不敢多说,含糊了几句后反问他:苏教授你来打电话啊?
苏教授也含含糊糊地说,来看看,来看看。
章早溜回考场,影子般地站在后门口,咳嗽了一声,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那些蠢蠢欲动的学生听见他的咳嗽头一齐又趴在了卷子上。早就有些好笑。
上面考查团一来,也把这些学生害苦了,作弊也不方便了。以前考试,一个班坐一教室,只派一个教师监考,现在一个班分坐两个教室,却有四个教师监考,作弊的难度至少提高了八倍。这一棍子可算将那些“混混学子”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想改邪归正都没法改。过去他们是“一弊二补三送礼”,就是说考试一靠作弊二考补考三不对就送礼,社会上那一套全操练得滚瓜烂熟。以前补考费每门不过15、20元,用它来买一门及格却像鼻涕淌到嘴里那么容易。再说实在不及格也不要紧,可等着参加毕业前的“大赦之考”,用他们的话说,犯“死罪”的十有七八也赦了;实在赦不成也不要紧,毕业后还可再考,不过多交点补考费而已,60元一门──总之不把你考及格了誓不罢休。反正又没有什么退学之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就放心大胆地享受电大高等教育的优越性吧!